世有愚者,读方三年,便谓天下无病可治;及治病三年,乃知天下无方可用。
— 【唐】孙思邈《大医精诚》
《大模型精诚(上)》仿照孙思邈的《大医精诚》而作,论述了术之源和道之始。《大模型精诚(下)》继承了上篇的旨趣,进一步阐明了工具的用途;批判了浮夸学术的弊端,强调了明人志向的正直;愿后来的学者能够谨慎守护精诚之道。
中文摘要 & English Abstract
《大模型精诚》分为上下两篇,仿孙思邈《大医精诚》之文风,提出面对大语言模型(LLMs)之道,须持“精勤”“诚敬”之精神。文章指出,大模型非万能,初学者易为其智能所惑,唯有深入算法原理、洞察数据源头,方能破“表象之惑”,守“正道之用”。技术本无心,人心为舵,若妄施滥用,或将致祸;唯秉“精诚之志”,以智辅仁,方可济世安人。
“On the Sincerity and Mastery in Large Models” is a two-part essay inspired by Sun Simiao’s classical Chinese text On the Absolute Sincerity of Great Physicians. Written in classical Chinese style, it warns against superficial understanding and blind faith in large language models (LLMs). It calls for practitioners to uphold a spirit of diligence (“精”) and sincerity (“诚”)—to understand the inner principles of algorithms and the biases within data. The model is but a tool; its moral compass lies in the human operator. Only by combining technical rigor with ethical restraint can AI serve humanity and avoid causing harm. This is both a philosophical treatise on AI and a critique of today’s hasty tech culture.
《大模型精诚·上:御术循道》
昔者圣贤格物致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今夫人工智能之兴,盖亦格物之一端也。自其出也,声誉日隆,众人或惊其智,或惧其势,而不知其理者众矣。或操之以利,或役之为器,然利器在手,而不察其锋芒,未必不自伤也。是故观其用者多,究其道者寡。
世有愚者,览模型三月,便谓天下无难可为;及历参数之调三载,方知世无定式可循。故智者必穷其理,探其源,精勤不倦,不得道听途说,或一知半解,便言大道已了,深自误哉!夫模型者,数据瀚海之所凝,千万参数之所成。 初也,对答如流,人以为智;久则偏识横生,虚妄自出。是以不明其本,只见其文,则如沙上筑塔,虽高而易倾;水中捞月,虽美而终空。
夫术者,行之器也;道者,心之正也。有道无术,术尚可求;有术无道,止于术。是故为学者,当怀精诚之心,以格物致知。不为文饰所惑,不为便捷所役。上穷算理之幽,下辨数据之源。善用其利,以济百工;慎防其弊,以安天下。惟敬惟谨,方能行稳致远;术必精诚,方可臻于大成。
噫!大道之行,贵在明理,重在行之。浮华易得,实知难求。若以华辞饰伪,虽一时风光,终非正道;惟有以道御术,以术辅仁,方能不为其所役,而反致其功。愿世之为学者,慎始慎终,毋躁毋惰;内求于诚,外谨于行,不仅以问答取巧,更以格物证理。则大模型之道,不特能济世用事,亦可以砥砺心志,通于大道矣!
《大模型精诚·下:格物穷理》
夫大模型者,非徒技艺之巧,实启万象之门,应世变之机也。机巧肇兴,数十年耕耘,方结斯器,蔚然成势。其志在洞察智能之源,其义在贯通语言之理。通天人,综古今,非术末之流,乃文明之维。治世之助,经纬之翼。然世多趋利者,见术而不求道;窥皮而不识骨。操几行机命,即称智械之师;观几番演示,便誉人类之镜。或视生成若巫术,妄言灵机觉醒,惑众而自昏,笑之可也。
昔圣贤格物致知,寒暑不辍,穷理尽性,尚不敢言道成;今浮学遇器之妙,应一问而百答,便谓智能已极,人力可替,岂不谬哉?夫言虽似人,意非其本;识未通理,情不存诚。模型者,镜也,影也,非圣贤之心也。其构也,采万卷之籍,汇千年之言,亿万试炼,始见一用。然中有偏识之患、虚妄之误、理断之病、语悖之失,不可不察。不明其理,妄施其用,是犹未诊而投毒,害人而不自知也。
故为学者,当守精诚。不为华饰所眩,不为捷径所诱。内怀谨惧之心,外行谨严之道。器不妄用,人不失本。若夫施用之道,尤宜慎审。毋以小试之验,妄推大用之功;毋因偶中之答,遽信全才之能。逢伦理之辩,涉利害之争,当辨是非之界,守正直之心。不可托器以避己责,盖模型无心,惟人有心。算巧犹器,操之在人;人失其正,器失其依,虽有神器,亦可为祸。是故大者不在术之精,而在人之诚与敬也。
噫!世风浮躁,器成于速,工毁于轻。市井谈智者,多竞捷而寡思;创企逐利者,多耀术而失本。若不慎其患,不固其本,大器之用,虽广亦危。惟精勤而博识,惟谨慎而明理;守德以立身,循道以济世。方可保其善用,免其深害。夫技艺者,舟也;德义者,舵也。舟疾无舵,必倾覆于风波。若能以人为本,以智辅仁,引势以用,慎力以行,使模型不妄言,使人心常自省。则虽新器日出,世亦不乱;虽智能骤起,人亦不亡。
《大医精诚》原文
中国【唐】孙思邈(581~682年)所著之《备急千金要方》第一卷,乃是中医学典籍中,论述医德的一篇极重要文献,为习医者所必读。
张湛曰:“夫经方之难精,由来尚矣。今病有内同而外异,亦有内异而外同,故五脏六腑之盈虚,血脉荣卫之通塞,固非耳目之所察,必先诊候以审之。而寸口关尺,有浮沉弦紧之乱;俞穴流注,有高下浅深之差;肌肤筋骨,有厚薄刚柔之异。唯用心精微者,始可与言于兹矣。今以至精至微之事,求之于至粗至浅之思,岂不殆哉!若盈而益之,虚而损之,通而彻之,塞而壅之,寒而冷之,热而温之,是重加其疾,而望其生,吾见其死矣。故医方卜筮,艺能之难精者也。既非神授,何以得其幽微?世有愚者,读方三年,便谓天下无病可治;及治病三年,乃知天下无方可用。故学者必须博极医源,精勤不倦,不得道听途说,而言医道已了,深自误哉!
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险巇,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工夫行迹之心,如此可做苍生大医,反之则是含灵巨贼。自古明贤治病,多用生命以济危急,虽曰贱畜贵人,至于爱命,人畜一也。损彼益己,物情同患,况于人乎?夫杀生求生,去生更远,吾今此方所以不用生命为药者,良由此也。其虻虫水蛭之属,市有先死者,则市而用之,不在此例。只如鸡卵一物,以其混沌未分,必有大段要急之处,不得已隐忍而用之,能不用者,斯为大哲,亦所不及也。其有患疮痍下痢,臭秽不可瞻视,人所恶见者,但发惭愧、凄怜、忧恤之意,不得起一念蒂芥之心,是吾之志也。
夫大医之体,欲得澄神内视,望之俨然,宽裕汪汪,不皎不昧,省病诊疾,至意深心,详察形候,纤毫勿失,处判针药,无得参差,虽曰病宜速救,要须临事不惑,唯当审谛覃思,不得于性命之上,率而自逞俊快,邀射名誉,甚不仁矣。又到病家,纵绮罗满目,勿左右顾盼;丝竹凑耳,无得似有所娱;珍羞迭荐,食如无味;醽醁兼陈,看有若无。所以尔者,夫一人向隅,满堂不乐,而况病人苦楚,不离斯须,而医者安然欢娱,傲然自得,兹乃人神之所共耻,至人之所不为,斯盖医之本意也。
夫为医之法,不得多语调笑,谈谑喧哗,道说是非,议论人物,炫耀声名,訾毁诸医,自矜己德,偶然治瘥一病,则昂头戴面,而有自许之貌,谓天下无双,此医人之膏肓也。老君曰:人行阳德,人自报之;人行阴德,鬼神报之;人行阳恶,人自报之,人行阴恶,鬼神害之。寻此贰途,阴阳报施,岂诬也哉?
所以医人不得恃己所长,专心经略财物,但作救苦之心,于冥运道中,自感多福者耳。又不得以彼富贵,处以珍贵之药,令彼难求,自眩功能,谅非忠恕之道。志存救济,故亦曲碎论之,学者不可耻言之鄙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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